吸毒、嫖妓、自杀，最糟糕人生赢家｜安东尼·波登《半生不熟》

[ Succeed ]红安东尼·波登红到黑红，在河内与奥巴马在苍蝇馆子吃越南米粉，拿过广播电视媒体界普利兹新闻奖和五个艾美奖。《波登不设限》专扯餐饮和波登自己的丁字裤，节目里一边坦诚申饬食客周一不要点鱼，一边却公然小19岁意大利女星艾希亚的恋情。

他是餐饮界的切格瓦拉，看完他的节目，心里会有个声音：“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开枪吧胆小鬼！”但他女朋侪说波登是个胆小鬼，因他61岁时自杀，在新书《半生不熟》出书前两个月。第一次开始认知安东尼·波登，是因为得知他手臂上有个纹身：“I am certain of nothing”。对纹身这种近似在人皮上盖个戳的“确定”行为来说，他算是干得很高明的。“不确定就是确定”，对许多人来说是个哲学，对他来说就是真实世界，世界就是他自己。

波登是一个特别坦诚的人，这也包罗他说过一句：“用性来形容对美食的感受，对许多美食家而言很自然。”老实说，这句话鼓舞了我。究竟曾沦落于把食物当色情写，真的很需要“我是一个正经人”的肯定。

不外他自己写工具的视角挖抓成一道光，迅速把人类的原始注意力都吸引已往，但其实分寸恰好。譬如他说喜欢河内的越南河粉：“这些馆子就像三级片的片场，地上散落着皱巴巴的纸巾。这些纸巾就像一副形貌欲望的浮世绘，展现出人类的欲望满足之后的精疲力竭的图景。不大的粉红色塑料垃圾桶里，装满了揉成团的白色纸巾。

地上随处可见被随意抛弃的湿漉漉的纸巾。起身走向柜台，不用几步，就有一团湿纸巾粘上脚底，令人尴尬。

”这段话来自他新书《半生不熟》的部门节选，眉毛老师、鲁大东老师、王五四老师、付弢老师等也对这本书赞赏有加。借用美食家陆文夫的话界定下波登的读者“十分好吃的人”。大部门美食家都喜欢扫街+自己做 那些越南pho与墨西哥卷饼的生机街边摊旅美跨界艺术家眉毛老师回忆自己“美食家”身份的养成履历“当初去美国早，那里还没有江浙菜，只有广东菜。

老广的菜吃多了，那时候还是会想念家乡味道，没措施，只能自己做。”他坦言甚至有一次，油锅都开了，忘记步骤，就打了个远程电话给重洋外的妈妈。“那时候远程电话很贵，第一分钟要3块美金，之后每分钟1块美金。

”他就耳朵夹着电话讨教。眉毛老师现在最着名的是炒饭，得潮菜大师林自然先生真传。

但其实他最开始在美国是做炒面的。“一开始炒一碗，厥后越炒越多，最后人家拿着可以装三、四斤面的方盆子来盛，炒完面端已往之后几分钟就被拿光了。做饭的人是这样的，烧的满头大汗都无所谓，如果突然被人家吃光了，你会有一种成就感。

”炒面用的是越南粉也很好吃。波登之前很喜欢河内的河粉，自己去吃，他会在河粉里放一两勺辣酱讲、一小滴辣油，加上许多青柠，边上很大一篮子的蔬菜、香草和菜苗，通常是泰国罗勒、薄荷叶和香菜，客人可以凭据自己的口胃举行添加。眉毛老师早年读他，发现许多相似的体验与影象。

早年留美，那时候中国的饮食还没有那么多元，他出国前并没有涉猎过中国以外的食物，好比越南菜、泰国菜等。美国是全球各民族的熔炉，鲜味常深藏在街边小摊贩的笑靥里，譬如有种工具叫Pastrami（美国版肉夹馍）。

“有时候我以为美食真的就在街边，在寻凡人的小巷里，这点跟中国人还蛮像的”。眉毛老师是现在热映的中国吃货圣经《风味人间》的美食照料，他去一个地方旅行，通常先用味蕾探路。《风味人间》-4 眉毛老师与蔡昊老师在汕头伟记牛肉越南粉的难得对眉毛老师来说，在于它那么清，味道却那么富厚。

“其实越南粉的根本是潮汕的底，因为放了鱼露。辣椒酱和海鲜酱必须放在外面不能放进汤里，汤里的料都是拿出来蘸了吃。如果谁把一勺辣椒酱加到粉汤里，基本上是外行。

”可是汤里会放小辣椒在内里，几粒青辣椒，所以它的辣是在不经意间飘过的那种小刺激，唇齿的后面有一丝辣意。波登对东南亚美食推崇备至，他喜欢越南粉，随处去找。“基础的汤头，每家都纷歧样，放什么工具，或者牛大骨敲碎去弄，是每家店的秘密。

然后粉里放薄荷叶、鱼腥草、芽菜等等。”眉毛老师甚至会跑到很远的小西贡，就为了涉猎越南河粉的种种“亲戚眷属”。越南粉对眉毛老师来说，是永久的诱惑，他吃过洛杉矶的，吃过巴黎的，听说悉尼的最好吃还没去过。

“人生里另有样好吃的工具在远方没有去吃过，这是件很棒的事。”“越南粉有一些是生的食材放进去，靠汤头的高温烫熟。最豪华的叫做火车头河粉，就是他们去赶火车之前要吃饱一点，就放了许多料进去，什么都有——牛百叶、牛肉，生的熟的都有，再一大盆蔬菜放边上。生食一方面因为越南天气炎热，另一方面放进汤里可以给汤降温，汤的温度下来了，食材的香味也出来了。

”眉毛老师说。唯一能与国际街边小摊王“越南粉”魅惑力相较的，也只有墨西哥卷饼这个荡妇了。波登写道：“这里是普埃布拉的夜晚。

在路边卖墨西哥卷饼的妇女和她丈夫一起，站在小推车后面，头顶上悬着个明晃晃的赤膊灯泡。他们卖的卷饼内里裹着牛舌，牛肉先跟洋葱和在一起，在烤盘上烤熟。当牛舌的边缘酿成棕黄色，空气中徐徐充溢香味时，她会用一把小铲把它们从滚烫的铁盘上铲起，放到软软的还冒着热气的玉米饼上，卷成双层，再舀一勺欧芹酱，迅速淋在外貌，撒上新鲜香菜末和生洋葱粒，放在薄纸盘上递给你。纸盘太薄，会蒙受不住卷饼的重量而弯折。

你接过纸盘，把卷饼迅速地塞进嘴里，就着一大口冰凉的墨西哥特卡特啤酒吞下——啤酒之前混过青柠汁，还撒过一小盘子盐，所以外貌有些结晶——你会有一种几近于热潮时眼球上翻的快感。”墨西哥卷饼Taco、Burrito也是眉毛老师的爱，他告诉我洛杉矶中南部墨西哥人聚集地，虽然味道正宗，但有黑帮，晚上肯定不能去。他偶然中午或下午冒着生命危险，去吃一种叫做Mama’s Burrito的卷饼。

牛肉加上洋葱、西红柿、香菜剁碎制成的调料，用一张薄薄的饼卷起来。这是眉毛老师最喜欢吃的Carne Asada“Taco分两种，一种是玉米的，一种是面粉的，一个小小的饼，洋葱啊牛肉啊放进去，还加了其时从未见过的牛油果，一手抓住就吃。”眉毛老师说去圣地亚哥的墨西哥餐馆，他们戴着大草帽给你唱歌，吃着大大的Burrito，中南美的异族风情，人的热情、直率、毫无心机，特别优美。

美国200多个都会里，眉毛老师喜欢去墨西哥人聚集的地方与Taco、小牛肉约会。“墨西哥菜是很是平民化的美食，没有什么高级的菜，就是一吃难忘，终身难忘。”“我喜欢当地人食物，看着街边人家在等的，会喜欢吃。

”吃到过最好吃的汉堡就是他刚开始在美国念书，课外打工的时候，“有一个车开过来，卖的1块2毛5很自制的一个。平生吃到最好吃的汉堡包，之后再也吃不到这样的味道。”眉毛老师厥后再想念，到处寻寻觅觅都不行得，这种奇妙的履历想必也是波登说的“不确定”的部门，世间优美不外就是如此。

“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这个世界“。生和死都可以很美佛洛依德其实把人类需求分成南北极，一个是生的需求，吃与性其实是求生的；一个是死的需求，泯灭吃与性，让人回到无机物状态。但这两种状态，都是自然的。

安东尼·波登着名很早，关于他的新书《半生不熟》，眉毛老师说之前好朋侪林珂先容，看了波登写的《厨房秘密档案》，就以为入迷。“波登写的工具和别人纷歧样，内里不是告诉你怎么去厨房做菜，而是把厨房的江湖、厨房的世界、厨房的阴暗面，怎么样勾心斗角，这些写出来。其时波登已经是一个民众人物，但他站出来，敢写厨房的阴暗面。

他把自己的堕落、贪婪，那些坏的工具，人生的反面都写出来。副标题是Adventures in the Culinary Underbelly，underbelly即下腹、内脏、下水的意思，是阴暗面，在美国这样一个讲英雄主义，讲政治的国家里，他其实是个反英雄的人。所以他的书出书后引起惊动，应该是每个美食人应该看的，可以说类似“厨房圣经”一样的工具。”波登是个艺术家。

年轻的时候生活也纵脱过，吸烟、吸毒，厥后改邪归正，还去练瑜伽，再厥后生了小孩，为人父，浪子转头。最后他的自杀，跟别人纷歧样，是在生命的热潮，正辉煌的时候。不像那些穷困潦倒境遇下的自杀显得悲凉，波登的自杀，是他在生命的热潮自己了却自己的生命，可以说是他在人生中品尝的最后一个盛宴——死亡的滋味。

死亡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件悲凉的事情，可是对于波登来说，眉毛老师认为是一种圆满。他全然地与自己相遇，合而为一，灵与肉真正在一起。“不知道波登是怎么想的，我认为他可以了。对这个世界的明白和视察都已经够了。

”波登说过：“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这个世界”。眉毛老师很认同他这个看法，每小我私家都不行能跟任何人分享这个世界，就好比美食，我跟你讲鲜味讲到明天天亮，你都无法明白我的感受。

固然反过来，我也不能明白你的感受。波登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这个世界，他越来越狭窄得以小我私家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感知这个世界，感知世界的真实。波登是个Rocker，整小我私家很摇滚。波登喜欢亚洲，会到东南亚，柬埔寨、越南等地，坐在街边，甚至带总统去吃一些高尚的人永远不会去碰的工具。

真实的、黑暗的、渺茫的世界，波登活的太真实了。这就是眉毛老师心目中的波登，有意思的人，波涛壮阔的人生。

厨师肯定是个艺术家。以前在亚洲、在东方，厨师被认为是一个很low被人看不起的职业，近年来才徐徐被尊敬。但在西方不是。

西方早在1920年月法国的好厨师就是和毕加索、首相品级此外人物做朋侪的。波登学厨是哲学层面的，他写书的内容也是哲学层面的。看他过往书的先容，有许多思想层面的工具在。

好比他说“会烹饪是一种美德”，眉毛老师很是认同。会做菜会给人带来许多很是好的感受，可以流传爱意，是实实在在的工具。

朋侪来了，做一个菜给大家吃，这是最本能的、最低层面的交流。眉毛老师认为波登不只是个艺术家，还是个哲学家。他看到厨房里的江湖，看到人性方面的工具，怎么样勾心斗角，这方面他是个大师级的人物。

“对于生死，波登的死，许多人想不通，很惋惜，以为他那么好就为什么死掉。对于生死，每小我私家的明白差别，波登应该是以为他的人生就此圆满了。”所谓“生者寄也，死者归也”，生着的人是投止在这个世界，死亡的人是回到他原来的位置，回到生命能量体的部门。

许多人怀疑他是否有抑郁症，他人生到了最热潮，他对死的看法，也许没有东方的思想，可是一样的。东方有圣，西方有圣，此心同，此理同。

就像安迪·沃霍尔，有些明白与佛法是暗合的，波登也是。眉毛老师认为他不是一个哀怨的死，而是生命到了一个极致，波登以为自己都体验过了，差不多了。这样的死亡还是很美的，是一个热潮，一种圆满。波登把最后的人生酿成自己的盛宴，是一个恣意汪洋的竣事。

每小我私家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出生和死亡，但他把死亡变得和烟花一样绚烂。眉毛老师很是喜爱的美国抽象派画家马克·罗斯科，在艺术领域里与波登的哲学有一些交集。

罗斯科的思想受东方影响，作品气势派头简约，几块方块、岩石。他年轻穷困潦倒的时候，纽约四季旅店请他画一幅画，出价几十万美金，对他来说肯定是很大的诱惑。其时他先是接受了，但厥后想了一想，以为他的艺术不适合挂在旅店里供客人一边用饭一边浏览。

马克·罗斯科作品“他的艺术是宗教式的，画画的时候一直放着瓦格纳的音乐，有一种悲鸣。全部是玄色的基调，完全是宗教式的。

罗斯科曾在德克萨斯一个教堂里画了几张画，眉毛老师说他一定要去看，对他来说是朝圣之旅。最后他的死亡，是在他的画室里，看着自己的画，以为他自己到了，割腕，轻轻地听着自己的血，滵滵地流出来。跟波登一样，艺术家到了一个最高巅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措施突破自己、逾越自己，以为生命应该在一个最好的点竣事，是悲，也是美。

”采访中眉毛老师不止一次强调，他不是勉励或者提倡自杀死亡这个事情，只是以一个做艺术的人去明白他们，明白波登，明白罗斯科，是美的。“波登不需要多讲，每小我私家对他的明白都纷歧样，他的书太有名，太受接待了。他已经跟不少国家的总统来往，到了这个层面，已经逾越了一个写厨房、写美食的人。

成为一个偶像人物后，许多人问波登，我是不是要去学厨师啊？这个学校好还是谁人学校好？他的回覆从来都是一个字：NO。为什么？他说学厨你得花许多钱，除非你是厨艺方面的天才，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时机，到了顶尖的位置，否则你的学厨成本都收不回。这是经济层面，另有一个方面，和去美术学院或艺术学院一样，做厨师门槛很低，但成就很难。

真正热爱而且有天分，才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厨师。如果只是混口饭吃，其它行业比厨师这行好混。

波登不是一个和稀泥的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相反他很尖锐，把行业里最本真的面目一语道破，把底牌翻给你看，马上醍醐灌顶让你清醒。所以他的新书看一遍，可以重新从另一个层面相识这小我私家，以及他对世界的认识。厨艺只是一方面，就像中国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其实也是这个层面去明白的。

厨房里做菜，是个小事情，也是个大事情，是大的乾坤。跟政治一样，跟艺术一样，都可以从这个层面去明白。

”找一个和波登气味相投的地方做分享又鸟是个有人味的酒馆11月10日的时候杭州城里险些所有的餐饮大佬和美食大咖们同时做了一件摇滚青年才会干得出的事，就是异口同声分享了这张邀请函：惊艳了甜睡的三联出书社嬉皮，于是这场新书分享会，就顺理成章，放在了这里。东家俊哥早年是娱乐圈里的明星造型师，因为早年喜欢招待朋侪在家用饭，就逐渐跻身江湖名厨行列。

书法家鲁大东老师是这里的常客，又鸟店里有不少他的作品。昨天下午，《半生不熟》译者蔡宸亦、西泠印社书画篆刻院理事长古菲、“怂人胆精酿品牌首创人”老五也到了又鸟现场，一起聊波登。

付弢老师对蒙古游牧文化研究很深，这与波登热爱的市井酒馆文化有不少自由哲学上的渊源：“我以为又鸟自己就是一个比力市井的地方，可是它的那种事情呢，世俗，可是不低俗，也同时有自己的一种文化气息在内里。我以为现在许多酒馆，包罗一些喝酒的地方越来越没有人味儿了，更多的是注重气氛气氛，灯光音乐。

然后大家在比拼的都是谁的酒是很特殊的，或者说谁的价钱卖的更高。可是很少有人现在越来越用心的去做有人味儿的一个地方，所以现在去其他店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少的原因，就是因为所有工具都是尺度的。

服务生白衬衫黑马甲，然后爵士乐加昏暗的灯光和沙发，这就是现在杭州一个尺度的酒馆儿样子。那我以为幼鸟做的这种酒馆文化，就是它真正的聚焦在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上面。

而且，他墙上那些画面会让许多人能追念起自己曾经的时候。就是这批主流的消费群体，他们的曾经，儿时的一些影象。我以为这个特别有意思，我也是特别希望这种有人味儿的地方越来越多，少一些尺度化和连锁店。

因为确实是好没有意思，然后我以为这是由内而外的，而不是由外而内的。有些工具如果只是装出来的，就没意思了。

真是的在我们自己身边的，能够放松下来，可以朋侪们三两挚友去聚一下的，我以为才是一个真正的有意思的地儿。”王五四老师自从进入美食圈之后，“辛辣”口胃拓展为“酸甜苦辣咸”：“又鸟让人影象深刻的菜许多，但每一道令人印象深刻的菜，险些都是配着一小我私家的，可以说没有其时的谁人人陪你喝酒，就没有其时那道菜的美妙风味。东莞第一鸡，毫无油腻又弹性十足，需要配阿俊；掌中宝，油脂里渗出清香，需要配古菲；啫啫鱼嘴，闻着香吃着烫，需要配老五；而那杯清冽醉人的精酿怂人胆，则要鲁大东配；老道醉人条理富厚的威士忌，就必须要眉毛老师亲自上阵了。又鸟的菜品，出自人手，又借着菜，认识了人，由人及人。

可以说又鸟的每一道菜，都像一个成熟老辣的皮条客，让你品尝鲜味的同时又闻香识人。每道菜都忙着配酒，还要配得上人们当下的心情，它时而热烈旷达，时而婉约蕴藉。直到你倾尽余欢，想回家睡觉时，又鸟的一碗暖人心脾的砂锅粥，又伴着你上床，让你恢回复气。”神 婆 问分 享 一 个 你 喜 欢 的 街 边 摊有些事不会过时，这就叫作“经典”，好比滚石乐队的《任血流淌》（Let it Bleed），或是小狗体位。

——安东尼·波登Food Bless You！亚洲设计治理论坛美食总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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